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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黃埔軍校同學會

    2021年第二期

    激情歲月—— 憶“戰干四團”

    日期:2021-09-16 14:26:00 來源:《黃埔》雜志 作者:王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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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建(1925—2017),祖籍山東安丘。1942年從北京“山東中學”進入設在西安的中央戰時工作干部訓練團(前身為戰干四團),被編入學生總隊第3大隊第3中隊(黃埔18期),成為黃埔政治科結業生。參加豫中會戰,在潼關激戰3個月。1944年報名參加中國遠征軍,在印度蘭姆伽訓練基地訓練7個月,成為汽車兵團的上士班長。1945年冬,回到南京。

      1946年,回到山東,考入山東大學文史系。1950年,大學畢業,分配到青島鐵路職工子弟中學教書,并獲青島市優秀教師等多項嘉獎,被推選為青島市四方區第4屆政協委員。1988年加入民革,擔任山東省黃埔軍校同學會理事會副會長,青島市黃埔軍校同學會理事會會長,屢次被評為山東省黃埔軍校同學會先進工作者。退休后繼續從事業余教育工作,并與他人合作出版了長篇紀實文學《師出印度》。

      1942年,我17歲,就讀于北京(當時叫北平)私立山東中學。這已是抗日戰爭全面爆發的第五個年頭。古老文明的北平已成為一個“木屐世界”,日本兵車在大街上橫沖直闖,趾高氣揚的日本兵和日本僑民隨處可見。當時,北平市民吃的是一種用橡子和花生殼合成的“混合面”,既少營養又不易消化,即使這種劣等食物也經常短缺。我所在的學校有日本教官,實際上是學校的“太上皇”。他們可以任意體罰、毆打學生。師生稍有不滿言論,即刻送往憲兵隊長期關押。精神上的折磨更使人忍受不了,強迫學生效忠天皇,為“大東亞戰爭”做貢獻。凡此種種使血氣方剛的我深深感受到當“亡國奴”的恥辱。精神上的重壓更促進了民族意識的覺醒。幾個要好的同學經常在一起談論侵略者的暴虐,大家下定決心有機會一定投身于抗日救國的行列中去。一天,蘇州胡同小學的一位教師悄悄告訴我們,說他可以介紹我們去西安報考軍校,并可以向我們提供去西安的秘密通道。事后才知道,這位小學教師正是西安軍校派往淪陷區招生的工作人員。

      1943年寒假期間,我和山東中學的龐毓江、楊佐棠、李文川等同學按照提供的通道,先從北平乘火車到河南新鄉,然后徒步經焦作到達博愛渡口,乘木船冒著生命危險于夜間橫渡黃河到偃師,輾轉三天到達當時華北唯一尚未淪陷的城市洛陽。從洛陽再乘火車到西安。費時半個月,行程萬里,幾經艱險,終于完成了從淪陷區到達大后方的旅程。我們的心情就像一個棄兒又重新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抵西安后即進入了戰干四團。我被編入學生總隊第3大隊第3中隊。當時的戰干四團由蔣介石兼團長。胡宗南兼教育長。副教育長葛武棨,總隊長包介山,都是黃埔早期的畢業生,蔣介石的嫡系。中隊長韓永平是跟著馮玉祥打過仗的西北軍,人很粗魯,對學生訓練要求很嚴格。訓完話后要問一句:“懂不懂?”大家齊聲回答“懂!”才罷休。韓隊長是少校軍階,但樸實得像大兵一樣。大家背后都昵稱他為“懂事長”。

      戰干四團的全稱是中央軍事委員會戰時工作干部訓練團第4團。早在1938年秋,以中央軍校七分校政治訓練班、學員隊、鳳翔女生隊為基礎,加上胡宗南第17軍團各軍、師的文工隊、敵工隊等機構合并成立的。七七事變后,平、津、滬、寧等大城市相繼淪陷,抗日烽火燃遍全國,青年學生不甘心當亡國奴,成群結隊從日占區投奔大后方。國民政府分別在湖北武漢、河南雞公山、江西鄂州、陜西西安各地辦起了戰干第一、二、三、四團。4個戰干團中,四團成立最晚,但規模最大。人數最多,延續時間最長。其它3個戰干團都在1942年前合并于中央軍校及分校。戰干四團一直辦到抗日戰爭勝利后才結束。其畢業生都取得戰干團和軍校的雙重學籍,納入中央軍事院校系統。

      戰干四團地處西安小南門外,占用的是張學良辦的東北大學舊址。東北大學原在沈陽,由張學良任校長,九一八事變后,遷到北平。1936年,東北大學理學院遷到西安。張學良動用15萬大洋修建東北大學校舍,所以教室、宿舍的條件都很好??箲痖_始后,日軍一度逼近潼關,東北大學遷至四川三臺??粘鰜淼男I峋陀蓱鸶伤膱F接收使用。我到戰干四團的時候,看到宿舍很整齊,大禮堂和辦公樓外就是一排排紅磚壘成的宿舍群。演兵場也很開闊。新兵入伍后有3個月的基礎訓練。每天聽號聲起床,匆忙洗漱后就集隊跑步。繞著操場跑十幾圈后才用早餐。餐后略事休息就按照步兵操典在操場上演習。教官和區隊長都是早幾年的軍校畢業生。帶隊訓練一絲不茍,要求很嚴格。他們的口頭禪是“演習場上多流汗,戰場上才能少流血”,大家也都信服。軍事操練完成后,下午就在教室里上政治課、文化課。學生每一個人一個小馬扎、一塊小木板,小木板平鋪在膝蓋上可以書寫記錄。政治課有總理遺教、領袖言行、國際國內時事等。

      由于對抗日前途的關心,大家比較愛聽時事課。給我留下較深印象的是連震東教官,他的講課最受歡迎。連震東時年40歲左右,身材高挑,穿一身褪了色的黃布軍裝。他講課深入淺出,對日我雙方的軍力部署、戰事消長,戰爭前途分析,鞭辟入里,引人入勝。我后來才知道,連震東教官家是臺灣的旺族,其父連橫是臺灣著名史學家。連震東教官曾留學日本,洞察日本軍國主義的侵華野心,回國后一直從事抗日愛國的宣傳教育工作。順便提一下,連震東的兒子連戰當年在西安讀小學,抗戰勝利后全家返回臺灣。

      另一位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方鎮中教官。他本在法國留學,抗戰開始由法國回國。人長得威武俊朗,課講得好,在戰干四團擔任少將副總教官,深受同學們尊崇。方教官對國際形勢的分析深刻透徹,耐人尋味,開闊了我們的視野,鼓舞學生在世界大變局中樹立抗日必勝的信心。

      葉鼎洛是文化課教官,是位頗有名氣的小說家。他上課時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雖講課照本宣讀有些古板,但小說寫得纏綿悱惻。他講課的認真態度也給我們留下深刻的印象。

      戰干四團有歌詠、戲劇、話劇等文藝宣傳隊,利用節假日,在團內演出,有時也到西安各單位演出。歌詠隊經常演出的是一些抗日救亡歌曲。如《松花江上》《大刀進行曲》《義勇軍進行曲》等。新入伍的學生由歌詠隊派人教唱《黃埔校歌》和《滿江紅》等歌曲。學生每天起床和就寢前都要集隊點名,早起點名唱《黃埔校歌》,首句是“怒潮澎湃”,晚點名唱的是《滿江紅》,首句是“怒發沖冠”,這“二怒”歌我們天天唱。從早到晚,高亢嘹亮的歌聲給枯燥乏味的軍事訓練生活增添了一些激情。戲劇隊最為轟動的演出是豫劇《木蘭從軍》。當時,豫劇名家常香玉風華正茂,她領銜的豫劇團在西安市劇院長演不衰,而《木蘭從軍》能連續演幾十場,很受歡迎。戰干四團的戲劇隊把這出戲移植過來,經常在團外演出,鼓舞熱血青年參軍報國。

      抗戰時期,由于物資極度匱乏,軍校學生的生活非常艱苦。穿打補丁的舊粗布軍衣,打綁腿。腳上穿用布條編成的“草鞋”,腳趾和腳跟都露在外頭。早飯是稀粥咸菜,中、晚飯各有一個半斤重的“杠子饃”。魚、肉是根本見不到的。但各中隊也盡量想些辦法改善生活。有一次,輪到我擔任中隊的生活干事,奉命和另一位同學到幾十里以外的咸陽趕集。在牲畜市場上以低價買回一頭已不能耕地的老黃牛,牽回來交給伙房殺掉了,光是出售整張牛皮就夠本了,牛肉算白吃。說實在的,這條老牛身上剝不出多少肉,而且久煮不爛。但我們年輕,不怕吞不下去。連續幾天,我們全隊就靠這老牛肉“打牙祭”。戰時生活條件的艱苦可見一斑。

      由于條件的限制,戰干學生不能經常洗澡,又缺少襯衣可換,一到冬天,人人身上都長滿了虱子。我們對這種騷擾人體的虱子恨之入骨,稱之謂“日本蟲”,以摸出來把它掐死為快。這種“日本蟲”極易引起皮膚病的傳播,不少人因之染上疥瘡。當時醫療條件很差,只能抹點茶水,也起不到治療的作用。各中隊想出一個辦法,就是批準生疥瘡的學生去華清池溫泉治療。華清池在驪山北麓,離西安不過20公里路。華清池溫泉水含多種礦物質,有消毒去癬的功效。我們去泡溫泉,自帶干糧,住在破廟里。我們當然撈不著去當年唐明皇“春寒賜浴華清池”的貴妃池享受。而是在山坡上的一處不收費的“大眾浴池”浸泡,一天能泡上五六個小時。不幾天,身上的疥瘡居然完全落痂了,大家才又歡天喜地地回去??箲饡r期,能在勝地華清池消閑幾天,泡溫泉治好頑疾,也是軍校生活的一段佳話。

      1944年春夏之間,日軍以10個師團的兵力發動了豫西戰役。5月1日攻陷許昌,25日洛陽失守。5月底,陜州和靈寶兩大重鎮又相繼淪陷。靈寶西距潼關90公里,是潼關的門戶。如果潼關被攻破,那么西安則無險可守,大局堪危。面對如此嚴峻的形勢,胡宗南派出堅兵強將,阻敵于潼關之外。經多次拼殺,終于在6月中旬收復靈寶、虢略鎮兩地,大局才算暫時安定下來。

      在豫西戰役開始階段,戰干四團就動員學生組成戰地工作隊,開赴抗日最前線。記得我們是在端午節前一天到達靈寶,當時敵軍剛剛退去。靈寶縣城百業俱毀,十室九空,一片凋零。我們組成救護隊、搶修隊、宣傳隊深入到城鎮及各鄉區,做些救助安撫工作。我在學堂給孩子們上過課,還編寫活報劇《仇與恨》,組織人員在街頭巷尾演出。因為幾十公里外就是日軍陣地,上課或演出的時候,還能聽到陣陣槍聲。我們工作隊員配有槍支,個個都是射擊能手,戰斗意志高昂,也隨時準備和膽敢來犯之敵搏殺。

      從靈寶出來,我們戰地工作隊又在潼關駐扎了一個多月。潼關地處陜、晉、豫三省交界處,是關中地區的東大門,背倚華山,下臨黃河。黃河對岸就是山西的風陵渡。我們在潼關和日軍隔河對峙,時刻能聽到對岸日軍的槍炮聲。我們守在潼關高處,油然產生“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英雄氣概。在靈寶和潼關,我們接受了戰爭的洗禮,增強了抗敵的意志,真刀真槍,面對強敵,發揚不怕死的愛國精神,這種氣氛在軍校演練場上是無法體會的。在前線,胡宗南以西北統帥的身份對戰地工作隊全體隊員進行檢閱。這位五短身材的將軍講話聲調頗高,勉勵大家奮勇殺敵、報效國家。我們每個隊員都為自己能阻擋日寇于潼關之外而感到無比自豪,愛國熱情空前高漲。

      我們戰地工作隊從前線回到戰干四團不久,就遇上了以“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為號召的青年從軍熱潮。1941年12月8日,珍珠港事件爆發,美、英對日本宣戰,世界戰爭的格局發生了重大變化。中國的抗日戰爭和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匯合在一起。此后一年多的時間里,日軍先后攻占東南亞各國,完成了對中國的大包圍,也直接危害到英國在東南亞地區的利益。由于英國在緬甸的駐軍力量薄弱,要求中國進軍緬甸。美國駐重慶的史迪威將軍也建議中國組成遠征軍入緬協同作戰。當時,我國海港已被日軍全部侵占,以緬甸仰光為起點經曼德勒、臘戍、畹町到達昆明的滇緬公路是中國與國際交往的唯一通道,這條大動脈一旦被切斷,抗日戰爭將更加艱險。中國遠征軍在這一背景下,于1941年12月11日以10萬兵力開赴緬甸對日作戰。

      入緬作戰的遠征軍英勇頑強。但在與英軍協同作戰中,由于下級軍官和士兵的外語交流能力和文化素質都很差,很難適應戰場上的變化和需要,也不能掌握新式武器的使用。1943年,陳誠出任中國遠征軍司令官,要求軍委會補充有一定文化素質的兵源,這就掀起了知識青年投筆從戎的浪潮。1944年初,四川軍管會秘書長徐思平在三臺東北大學講話,要求學生自動服兵役,從軍抗日。當場就有許多學生申請參軍。第二天,徐思平又召集中學以上學生2000余人講話,當場又有男生200余人,女生30余人請纓。青年學生慷慨激昂的愛國熱情促使當局提出“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的號召,在全國開展聲勢浩大的知識青年從軍運動。在從軍熱潮的推動下,戰干四團從上到下也積極行動起來。自1944年10月起,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就有三四百人報名從軍。原因是:當時戰干四團的學生中,大多數是從淪陷區各大中院校流亡出來的熱血青年。這些人單純熱情,對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行徑恨之入骨,現在有了從軍報國的機會,大家當仁不讓,愿意早日奔赴抗日前線與敵人血拼到底。

      在報名從軍的人員中,還有不少是具有軍銜的干部。有一位中校大隊附,名字我想不起來了,30多歲,堅決報名從軍,他說:“摘下軍銜、放下架子、從兵干起。國難已到了最后關頭,發揚不怕死、不愛錢的黃埔精神,殺敵報國、革命到底?!边@番講話使聽眾感動得熱淚盈眶。我記得,經批準從軍當兵的校尉級軍官就有十多位。就是在這激情昂揚日子里,我和同隊的李佩榮等多位同學,生死結盟,共同從軍。戰干四團批準我們提前畢業,頒發配劍和證書。1949年11月,我們乘飛機越過秦嶺到達云南沾益大營房,然后乘美國軍用飛機越過“駝峰”到達印度的蘭姆伽訓練中心。經過培訓,編入中國駐印軍汽車兵團,馳騁于中、印、緬戰場。直到抗日戰爭勝利前夕,我們才沿著新打通的中印公路返回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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