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7月17日,蔣介石在廬山講話:“我們知道全國應戰以后之局勢,就只有犧牲到底,無絲毫僥幸求免之理。如果戰端一開,那就是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皆應抱定犧牲一切之決心?!睘榇?,軍事委員會成立了戰時工作干部訓練團,簡稱戰干團,它是抗戰時期國共合作的產物。隨時局發展,軍委會先后組建了戰干1、2、3、4團,而戰干2團(團長蔣中正、副團長李宗仁)前身是第五戰區抗敵青年軍團,第1期學員受訓8個月畢業,其學籍后來敘列為中央軍校第14期政治科學籍;雖名幾易,終歸黃埔。
徐州招生成立
1937年7月7日,盧溝橋上的第一聲槍響,揭開了中華民族抵抗日本侵略戰爭的序幕;8月13日,在淞滬又展開了第二個戰場的英勇抗戰,用血肉和生命,爭取了八年抗戰勝利的契機。中國軍隊當時武器裝備,較日軍相差甚遠,因而平津相繼失守,平津大專學生及知識青年、公教人員,大都由兩個通道紛紛南下,一由北平至武漢,一由天津至徐州。上海、南京相繼失守后,大專學生、公教人員除由水路由長江去漢口,大部亦由浦口北上至徐州。當時李宗仁任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駐守徐州,指揮津浦鐵路的防御。轄區北自濟南黃河南岸,南達浦口長江北岸,東自長江吳淞口,包括山東全省和江蘇、安徽、河南三省的大部。時任第五戰區抗敵總動員委員會秘書長劉漢川,眼見大批流亡學生失學、失業,報國心切,請纓無門,悲憫萬分,遂挺身而出,向李宗仁建議將此批優秀青年收容甄測訓練,俾充抗戰實力。李宗仁采納其建議,并于12月在省立徐州中學成立了第五戰區抗敵青年軍團,簡稱青年軍團。
青年軍團團長由司令長官李宗仁兼任團長,副團長張任民(中將),教育長潘宜之(中將)。青年軍團下設政訓處(處長黃季陸、劉世衡)、軍訓處(處長鄧昌藩)、總務處、軍需處、軍械處、軍醫處等。青年軍團編有4個大隊及1個女生大隊;第1大隊少將大隊長梁松樵,第2大隊上校大隊長陳大中,第3大隊上校大隊長陳步藩,第4大隊上校大隊長張敬,第5女生大隊少校大隊長裴曼納。其他隊職官大部由廣西籍軍人擔任;教官有匡亞明、張百川、佟子實、安翰華、許德瑗、溫朋久、郝驚濤、何德潤、許大川、滿吉云等。進步詩人臧克家在宣傳科工作。
冒雪遷移潢川
1938年1月,日軍已逼近徐州,第五戰區司令長官兼團長李宗仁指令青年軍團遷到河南潢川訓練。臨行前一天下午,青年軍團在徐州中學大操場集合,聆聽李宗仁訓話。李宗仁站立在方桌上,報告開封軍事會議蔣委員長下令扣押韓復榘法辦之經過詳情,長達兩小時之久。那天天降大雪,氣候嚴寒,學員們身上灰棉軍服落滿了積雪,活像一隊隊人工塑造的雪人,但會場秩序極為嚴整。青年軍團當夜從徐州乘火車經隴海線鄭州轉平漢線信陽下車,正值大雪紛飛,天地蒼茫,學員們稍停即徒步行軍,東向潢川進發,經光山、羅山等地,于泥濘中跋涉240華里,到達潢川縣城。
潢川是河南省的大縣,位于信陽東,歷史悠久,是豫東南之重鎮,控制進入大別山之咽喉,有信潢公路可達。在全中國的縣中,潢川縣治有兩座縣城,尚不多見。兩城之間有一條兩丈來寬的溪流,人們管它叫沙河(小潢河),河水向東流,河上有一座丈多寬的石橋,連接兩城的交通,河南岸為南城,河北岸為北城(此城較大,街市繁榮,團部所在),因有小潢河穿過故名潢川(又叫雙城)??芍^:一水東流,城分南北,長橋相連,呂字篆書,獨具一格。1、2、3、4大隊在北城,第5女生大隊住南城。有人站在沙河橋頭,打趣說:“這小潢河好像天上的銀河,隔開了牛郎織女!”
軍政訓練有序
青年軍團遷到潢川以后,又在豫東南、安徽、鄂東北一帶繼續擴大招生,學員達5000人。其后不久,李品仙部11集團軍學生軍200余人由安徽壽縣調到潢川,并入青年軍團。青年軍團于1938年1月底正式開始訓練。
訓練期間,學員每日黎明起床,全副武裝,集合北城專署前廣場,舉行朝會、升旗。沿路各隊軍歌嘹亮,此起彼伏,劃破了寂靜的早晨。朝會司儀為一少校軍官,聲音洪亮深沉,精神抖擻,尤其是領導唱歌及高呼口號,最能貫注全場。上午下午兩操三講,晚間座談討論。
主要訓練科目有:抗戰建國、總理遺訓、政治經濟學、民眾動員與組織、軍隊政治工作、鄉村建設、游擊戰術、諜報勤務、步兵操典、廣西的“三自”政策(自治、自衛、自給)等。具體到大隊則各有側重,政治隊七分政治,三分軍事,軍事隊則為三分政治,七分軍事,其中有500余名于5月結業后,又考入中央軍校6分校。在野外演習,到處是菜園、糞肥、糞坑。就地臥倒時,陣陣臭氣逼人,有的學員忍不住手掩口鼻,被隊官發現即受責罰。另外,打靶是實彈射擊,目標是空煤油桶(內裝石灰);距離100公尺,臥姿有依托。三發全冒白煙,表示命中滿分。投擲手榴彈讓學員們感到很刺激,甚至驚心動魄。有位女同學一時緊張,將已產火之手榴彈,丟落自己身后附近,教官急令蹲入其投彈之散兵坑內,手榴彈雖然爆炸,未造成傷亡。野營大演習時,由潢川沿商城公路,攻向商城,在120華里地區內,有旅次行軍,戰斗行軍,遭遇戰而陣地攻擊,無不逼真,就是女同學也不例外,遇到河川,任何人不得走橋上,必須戰斗涉水而過,大隊長也脫下馬靴,身先士卒前進涉水過河。通過訓練,各隊學員掌握了戰時必需的政治、軍事知識,為訓練結束后到敵后和抗日前線從事抗日工作做了必要的準備。
要員名流演講
在訓練期間,來潢川講演的有李宗仁、白崇禧、馮玉祥將軍,還有章乃器、郭沫若、黃炎培、陳豹隱、張志謙、杜重遠、何思源、雷法章、張之江等名人;演講內容有軍事、政治、經濟、財政、國際等問題,使學員能了解敵我形勢而利抗戰工作。
在徐州會戰前夕,軍訓部部長白崇禧將軍蒞臨潢川演講,歷時3天,這是團中一件大事。同學們久仰白將軍之卓越軍事才能,知道他在廣西實施地方自治,推行“三自政策”,多所策劃,亦具有政治才能,今能目睹風采,實屬幸會。白部長身著戎裝,精神奕奕走上講臺,面向全體同學訓話時,聲音鏗鏘有力,句句動人。講題是“軍事抗戰與政治抗戰”,內容大致為抗日戰爭是持久戰,眼前之軍事失利,并不足憂,乃是誘敵深入,期望全國同胞不要氣餒;對敵作戰,政治重于軍事,我們不僅要鞏固后方,并要向敵后挺進,爭取淪陷區廣大之民心,孤立敵人,使敵人僅占據點線,無法動彈。諸位畢業后,不僅分發軍中,并可能分發到地方,不僅到前線,并且到敵后去組織民眾,促進軍民合作共殲敵人。其語實警辟,發人深省,同學均為之感動。在朝會上,另有48軍軍長張義純及31軍軍長劉士毅報告前線戰況。
最受歡迎當屬馮玉祥將軍的講話,幽默詼諧又富哲理,他一開頭便自問自答地說:“什么是‘公理’?‘公理’是一千米達。什么是‘人道’?‘人道’是在房檐底下??!日本侵略中國是不講‘公理’,不講‘人道’的,‘公理’沒有了,只能說一千米是一公里,‘人道’是沒有的,馬路雖寬,但中間走汽車,旁邊走自行車、馬車,人只好走最外邊,‘人道’豈不是在房檐底下嗎?”他講的這些話給人以深刻的印象。
一次失敗講演
某日朝會,教育長潘宜之特別請一位瘦弱長者上臺,并介紹說:這是鄉村自治專家梁漱溟先生,因在山東鄒村辦理地方自治甚具成效,所以團方特請前來講演。梁漱溟在熱烈掌聲中即席講演。講題為“中國民族自救運動之最后覺悟”,內容大概是日本強勝之道與我們抗戰之對策,預計講授兩天。不意第一天講述日本之軍事策略,分析敵我兵力,表示敵強我弱,因時間已到,明天再講。就在其剛轉身下臺時,聽講隊伍中突然有人高喊:“報告,這是不是漢奸言論?”,梁漱溟駐足一楞,全場也為之震驚,教育長潘宜之急請梁漱溟下臺返團部休息,隨即返身喝問:“何人喊叫,站到臺上來?!标犖橹杏形簧綎|籍同學上臺,潘宜之問其姓名,彼答:“張祖基”。潘宜之先是厲聲道:“你這種態度是不對的?!焙笠娏合壬炎哌h,潘宜之又委婉地說:“團方請名人來講演,好比是請廚師做菜,味道好的,就多吃幾口,不合胃口,就不要吃。梁先生是當代名學者,他講題大意是介紹日本自明治維新后之勵精圖志,所以才有今日之強來侵略中國,我們應該發奮圖強才是,不過尚未講完,好比菜還未做熟,你就說不好吃,是不對的?!闭f畢,即令張祖基歸隊。當時同學們抗日情緒高漲,說日本之好,實難入耳,張祖基此舉乃發于愛國情操,因而團部未予處分,但梁先生之講演到此結束。
田漢上雞公山
青年軍團增設藝術大隊,又稱抗敵劇社,共有三百多位男女同學,由大隊長兼社長萬賴天率領離開潢川到雞公山上受訓,這里是避暑勝地,山上有幢幢洋房,均為達官貴人的別墅。大隊部、教官、學員宿舍,均各占別墅一幢。戲劇、音樂、繪畫教官有洪深、沙蒙、章泯、張水華、嚴恭、沙梅、林路等。
4月底的一天,田漢由教育長潘宜之陪同,來雞公山檢閱文藝隊的學習成績。當時,田漢剛剛出任軍委會政治部第3廳藝術宣傳處處長(周恩來任政治部副部長、郭沫若任第3廳廳長),上山時身著戎裝,神采奕奕。絕大多數學員都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戲劇大師、中國話劇運動的奠基人,自然把田漢的到來,看作山中一件大事。白天,田漢興致勃勃地看學員們排戲。晚上,各隊挑選出《馬百計》《放下你的鞭子》《三江好》等戲在廣場演出,請田漢檢閱。田漢平易近人,熱情豪放,和同學們一起席地聚餐時,還唱了一段《天霸拜山》。他風趣地說:“我今天上雞公山,也是來拜山的?!钡诙焐衔?,在“抗敵演劇隊”授旗儀式上,田漢親自將隊旗授予前去臺兒莊勞軍的演劇隊。授旗后,田漢向全體學員講話,勉勵同學們加緊學習,早日帶著自己的藝術武器,走上抗日戰場。
此間來者還有不戰而退的韓復榘,但他可不是來拜山的,而是來下葬的。對于韓復榘葬于雞公山的歷史,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知道。據軍團學員段世昭回憶:“后來我們在雞公山受訓,韓復榘的墓就在不遠的山腳下,一堆黃土,豎著一個小石碑,上書「韓公向方之墓」,我們常到他墓上撒尿,有時會將小石碑拔起來倒著豎?!?/p>
謝冰瑩到潢川
謝冰瑩是黃埔6期生、著名女作家。她的處女作《從軍日記》是在北伐戰地寫成的,發表于《中央日報》副刊而一舉成名??箲鸪跗?,謝冰瑩又寫了《來到了潢川——第五戰區抗敵青年軍團巡禮》。
1938年3月,謝冰瑩去抗敵青年軍團訪友裴曼納,二人留日時同住一室,友情深厚。謝冰瑩先到的是團本部,在那里見到了裴曼納和幾位女政治教官,只見裴曼納上身掛著斜皮帶,腳上穿著有鋼尾巴的皮靴,軍衣領子上面還釘上一對兩金線,一顆金星的紅地領章,儼然像一位翩翩青年軍官,比之住在東京“櫻之家”里的“阿裴”,已活潑千百倍了。
裴曼納是青年軍團女生隊大隊長,她不但告訴謝冰瑩關于青年軍團的許多詳細情況,而且還領著她去參觀女兵們的寢室和課堂。的確,這里充滿了革命氣象,充滿了親愛精誠,當謝冰瑩走進院里的時候,正值普通政治訓練組的學生在操場上課,她們不用講桌,也不用黑板,每一個人隨身帶著一條小凳,一塊圖畫板,便露天坐在操場上講起來。當她們知道來參觀的是大名鼎鼎的謝冰瑩,馬上要求這個不速之客給她們一次講演。謝冰瑩很自然就答應了,教官忙于集合學生300多人,就在操場上開一個不到一小時的演講會。彼此客氣了一番,互相以努力領導群眾,參加抗戰相勉勵。演講完畢,謝冰瑩又給學生題詞:“只要青年不死,中國決不滅亡?!苯又闶峭聿偷臅r候,為了想要知道女生隊更詳細的生活情況,謝冰瑩拒絕好友裴曼納出外晚餐之約,要求同女兵們一起吃飯,雖然只有兩三樣蔬菜和淡湯,而且是團團地坐在地上吃的,然而興味的濃厚,實在比海參魚翅還津津有味。
女兵們在每次進餐的前后,都需要集隊報數,每一個人一副碗筷,一只臉盆,一切生活都是井井有條,可謂整齊嚴肅,和氣一團。她們的寢室里雖然擠滿了床位,然而睡具簡單整潔,尤其是平常在女生宿舍里常聞到的脂粉氣味,這里是一掃無存了,這些都暗示著中國婦女的進步,中華民族的希望,抗戰勝利是絕對地有把握的。
女生沐浴身亡
受訓期間,學員們最盼望的是星期天,一來親友可以歡敘,二來可以借機游覽附近古跡,舒展心胸;而令人最愉快的是到大澡堂里泡泡水,洗去全身的污垢。當時受訓場所,多借用廟宇,無沐浴設備,只有到民間經營的澡堂內去洗。學員5000人,有數的幾個澡堂,容量不夠,乃經團部統一分配,各隊輪流兩星期沐浴一次。有一家澡堂在北城南門外緊臨橋端。因澡堂均是男用者,每輪女同學沐浴時,就不許“男跑堂”(即擦背捏腳的服務生)進出。在北方女生從未到過大澡堂內洗過澡,一但進入大澡堂,真如“劉姥姥游大觀園”而花了眼,雀躍不已。一般澡堂分成3個池子:大池子是常溫;中池水較熱;內側小池子下有鐵鍋,是燒熱水之處,3個池子有小孔相連,以使中池與大池保持其溫度。小池為加水方便及熱氣騰出,上面僅加一木格框子罩住,并非固定者。
有一位女同學初次進入澡堂,還穿著內衣,且不知小池不可進入,便掀去木框罩貿然跳入,立時被湯的發出駭人慘叫,其他女同學趕快將她拉出,當時她又不愿脫下內衣,以致全身燙起水泡,待送到醫院救治,已回天乏術。同學們得悉,無不悲痛。尸體葬在東門外之公墓,各隊選派代表送殯。當棺木入土時,大家齊唱“五月的鮮花”改編的悼詞,聲音哀傷凄涼,眼看黃土隆起,煙灰飛揚,不勝唏噓。
主官起身回話
青年軍團藝術大隊在戰區實習期間,學員司云鵬組織能力強,在步行途中活動較多,熱心幫助學員解決困難,大家呼之為“司令”。1939年1月,在樊城第五戰區被編入政治部藝宣隊,除星期六為長官部舉行晚會外,成天躲日機,別無所事。一次晚會,司云鵬在前排坐定,一位小同學徐成浩在后邊呼叫:“司令,前邊有座位嗎?”時值坐在三排正中的司令官李宗仁,忽然站起回話:“有!請進?!迸猛鈬檰柡蜁鋈藛T全體肅立,嚇得那位小同學趕忙從人縫中溜走。事后,司云鵬和大家議定,以后不要再叫他外號“司令”了,從此改為“司今”并作為筆名行之。司今所作詞曲之《抗敵青年》,1939年10月發表于《抗戰歌聲》(石印本)中。后來,司云鵬參加了新四軍,在解放軍南京軍區政治部離休。
隊長壯烈殉國
青年軍團第4大隊大隊長張敬上校,閩南人,系日本士官學校出身。張敬后調任第33集團軍少將高參。1940年5月16日,張敬與張自忠將軍一同犧牲于湖北方家集,時年僅33歲;其生前豪壯表白:“身死名垂乃軍人殊事,今日愿與張公共存亡!”據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中將高參張壽齡回憶:“1940年5月上旬,敵軍又集中了6、7個師團的兵力,仍循隨棗一帶向西竄擾。我方的戰略部署是:以孫連仲部扼守桐柏山以北地區,以黃琪翔部擔任正面阻擊,以孫震部扼守襄河左側地區,以張自忠部堅守襄河西岸,待機出動。敵軍此次作戰主力是沿襄河左岸前進,隨棗線上采取佯攻態勢,意在吸引我軍主力,以便其在襄河左岸主力的挺進。由于我軍已預料到敵軍動態,當即令黃琪翔部后撤,誘敵深入,期達包圍殲敵之目的。雙方激戰至11日,敵軍向東南方向撤退,李宗仁長官立即抓住這一戰機,令張自忠派出有力部隊,迅速渡過襄河,向敵后出擊,截擊襄河左側回竄之敵。張自忠親自率總部直屬部隊特務營和74師的兩個團,連夜渡河,在宜城縣南瓜店附近迅即將敵軍截為兩段。敵寇受此突然奇襲,頓感驚慌,旋即發覺張自忠的兵力不多,遂又密集重兵,從南北兩面將張部重重包圍起來,展開激烈戰斗。張自忠部終因眾寡懸殊,在往復沖殺中傷亡殆盡。最后在張自忠總司令身邊的只有少將高級參謀張敬和少將副官馬孝堂。張自忠和張敬同時在與敵拼搏中壯烈殉國,馬孝堂因重傷滾落在山溝中,昏迷過去。當他醒來時,戰場上已寂無一人,敵軍早已離去。他是張自忠、張敬壯烈殉國唯一的目擊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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